(編按:本文為20140419全國NGO環境會議-反賭場專題演講稿)

潘翰聲(綠黨前發言人)

反賭並非只是從道德談公共政策,而是從環境、經濟、民主各個面向去看。

一個地球可以養活所有的人但無法滿足一個人的貪婪。


從以下面向談反賭:


一、賭博產業本質就是糟蹋環境資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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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賭博不環保

  • 揮金如土的賭客之道,不可能審慎對待地球。
  • 賭場設置無遠弗屆,狂妄改變地理環境限制,在沙漠、在高原、在離島。

 

從資本主義來談,資本主義現代化的過程就是要突破人被大自然、時空所限制,所以有夜貓族各式各樣的活動,或是如時空收斂(坐飛機),這些都是資本主促使科技發展,突破時空,擴張與滿足人類的慾望。賭場這個產業就是一個貪婪,是資本主義發展到一個極致的腐爛,馬克斯批評的時候說資本最後會內爆,賭場就是資本主義的內爆。賭場讓人的欲望無限化、讓人去揮霍。

從經濟學去談,古典經濟學的原理和環境經濟學的原理都是相通的,英文都是ECO。雖然經濟學是談環境資源的限制,我們怎麼做最有效利用,但是實務上的經濟發展一直要突破這些限制,賭場就是這樣。賭場吸引賭客,是希望慾望無限發展而不是限制,一直要讓你揮霍。不只是水、電,很多賭場都開設在沙漠鳥不生蛋的地方。不可能會有綠建築的賭場,因為賭場的基本核心就是揮霍地球、消耗地球。

2.賭博不經濟

  • 經濟學眼中的賭博,不具任何生產力,竟然講成是經濟發展萬靈丹。
  • 錯誤的風險計算:高估賭場間接利益,低估直接環境成本和社會成本。
  • 新自由主義全球化的解除管制浪潮,賭博產業正步入黃昏,台灣開放賭場當作拉抬股價的利多題材。
  • 搶食中國泡沫的黑暗利益,台灣別做中國離島洗錢特區。

 

有念經濟學的人都知道甚麼是經濟、GDP、什麼叫生產,一定會有一道習題:賭博有沒有創造財富?答案是沒有。賭博只是財富的移轉,沒有產生GDP,如打賭,只是讓我的一百變成他的一百。如果是我種稻他用100元去買稻然後加工成米,這樣的財富移轉就有產生GDP,才有創造經濟的生產。但是賭博沒有,不具經濟生產力卻變成救經濟的萬靈丹,其實就是打著發展經濟的旗號,卻是違背經濟學的基本原理。包括經濟學在做風險的計算,一定是把賭博的利益高估,間接的利益高估,但是直接的成本是低估。

為什麼反對賭場?還有一個是反對新自由主義,像是BOT私有化這個脈絡。新自由主義私有化擅長推向一種意識形態,他的內在邏輯是矛盾:政府是沒有管制能力、沒有效率,因此交需由私人產業經營,但對一些不好的東西,像賭博、軍火又說是可以管制的,這些邏輯互相矛盾。新自由主義這幾十年來全球化去管制的過程,其實很多賭博產業的高峰期已經過了,大家可以上網去查金沙集團的股價高峰都過了,若是再結合台灣時事,可發現澎湖公投期間股價是上漲,所以台灣賭場開放政策其實是全球金融賭局裡的一個利多題材,因為賭博這個產業是由政府政策來決定利多或利空。大家可以觀察馬祖或未來金門也要做的時候,跟國際賭業股價的關係。

許多賭場都是為著中國而來,從沿海從最北的俄羅斯的海參威到最南邊新加坡、馬來西亞的雲頂,因為大家知道短期內中國國家政策不會開放國內賭博,這些賭客就到外面。很多人包裝說是中國人愛賭,其實不是,是中國人要洗錢。中國現在是一個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,這是一個美麗的謊言,他是一個本來是公有制的國家,私有化的過程。俄羅斯也是同樣的狀況,蘇聯解體後,一個社會主義的國家,變成自由化市場化之後,許多國家公共資產私有化的過程,你如果剛好站到這個位置就可以賺到錢,但賺到的這個錢都是黑心錢,都是黑的,所以就要靠賭場來漂白。台灣賭場產業就是在這樣的脈絡下,馬祖就是打著就是要做中國離島的洗錢特區,但因為意圖太明顯,中國內部也有一些默契,不能把這東西講出來,所以後來還是公開說不會開放中國人去馬祖賭博。但若是基於統戰的目的,他隨時還是可以為了統戰開放賭博。

3.賭博不乾淨

  • 公益彩券發送社福黑心錢來漂白。
  • 滲透觀光教育與學術界。
  • 污染媒體,大量洗腦,扭曲公共價值。
  • 腐蝕民主,政治獻金收買政客的國際經驗。

 

談到賭場的汙染,其實是汙染到各個層面,包括設賭場、公益彩券。本來政府應該編列預算去做社會福利,但是政府不願意,所以辦公益彩券,用公益彩券盈餘去做社會福利,但實際上也不是這樣,公益彩券的盈餘發放給地方縣市政府但是並沒有被拿去做事,都變成地方政府首長的私房錢,台灣的議會可以說是沒有議員,所以這件事都沒有被監督到。

觀光界學術界都去幫忙賭場做論述的鋪陳、洗腦。被汙染最嚴重的就是觀光,全世界的觀光都拿賭業做包裝,但這是一種掠奪性的觀光,還有汙染媒體。

這邊講一個有趣的觀察:某個政黨比較有錢做民調,民調發現都市中產階級反而支持開放賭博市場,因為中產階級從很早以及他們的利益就是新自由主義下的去管制化。因此中產階級認為賭博是可以被管制的,而且這些人可以讀書,可以看很多東西,也有錢出國去賭場,所以會覺得賭博沒有問題。反而是越鄉下的地方反賭比例是高的,可見賭場在意識型態上的污染是很嚴重的。

還有民主的汙染,國外清楚的例子是在澳洲,澳洲已經開放賭場也有很多負面效益,而在澳洲除了兩大黨外,綠黨是第三大黨,還有很多無黨籍。一些無黨籍的國會議員提案加強賭場管制題高稅率等,綠黨也支持,但還是通通沒有過,因為賭業只要合法就可以有很多錢,用這些錢去汙染我們的民主,去收買政客。


二、離島賭場預定地就是環境敏感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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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脆弱的島嶼生態系:澎湖、馬祖、金門。
  • 離島交通及地方發展策略的魔鬼交易。
  • 翻轉離島概念為模範島,沒有賭場反而更好。
  • 離島開賭假動作,其實只是本島開賭的跳板。

 

賭場造成的環境衝擊,從兩個部分來談:一、土地利用:首先就是有限的環境資源(水電)。島嶼生態區其實本身的水電食物就已經是不太夠的,一開始提到在賭場裡就是鼓勵賭客揮霍地球,水電、食物等等都是要揮霍,這樣對環境一定是很大的衝擊,包括說汙水處理,像澎湖現在海水淡化已經也一些負面效應,若是賭場開放將需要更多水,開更多海水淡化廠,但其實海水淡化廠都非常消耗能源,這些能源又要從哪裡來?這些種種都是很大的問題。土地利用對離島衝擊很重,所有賭場都是很大的面積,都是環境敏感帶。馬祖其實是利用地方發展策用交通去座離島發展的魔鬼交易,這是魔鬼交易。但其實就澎湖、馬祖、金門而言,比較起來並不是生活最慘的地方,生活最慘的其實是雲林。一些在地鄉親不斷說離島生活多苦,汙名化自己的故鄉,就像當初「反蘇花高」,支持蘇花高的在地民眾,就一定要講花蓮多爛多慘,需要高速公路來做地方發展萬靈丹,反而是外地人起身保護。而當地方發展是壓在賭場這個單一產業是非常高度風險,而且一種依賴性的發展,沒有自主性,也會是民主的問題,會使得地方不可能獨立自主的去討論決定地方未來。

就地方發展應該是要翻轉離島的觀念,離島的優點就是他的空間阻隔,不是拿來當實驗場,而是要做為島嶼生態系的環境示範島,若是澎湖、馬祖、金門低碳島可以成功,放大規模台灣就有機會成功,台灣若是成功,全世界就是一個地球島,也可以成功。

  三、本島開放賭場將遍地烽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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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桃園:沒有蛋黃的航空城,只好做黑心賭城。
  • 淡海:郭台銘+周錫瑋+朱立倫,淡海最後解套方案,淡北道路與淡江大橋、台北港的週邊交通開發案。
  • 自由經濟示範區開設賭場的偏門。
  • 偽離島:基隆市和平島、高雄市旗津。
  •  

 

本島遍地公投的兩種狀況:一是地理上的偽離島:用人為的方式劃為離島,像桃園航空城,用行政的線畫出一個離島,但這同樣也都是有環境的衝擊,包括土地的利用及環境資源的消耗。

  四、防制賭場蔓延的行動策略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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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觀光賭場設置條例已進入黑箱審查的高度危機中。
  • 賭場產業應辦理政策環境影響評估。
  • 公投:地方賭場公投的正反經驗(澎湖、馬祖),全國開賭應辦公投。
  • 2014地方選舉:我不服、廢核、不要賭,從村里長串連播種。


現在的黑箱審查要如何阻擋阻擋?戰鬥時間剩下一年半,因為立法院規定屆期不連續,也就是這屆立法委員討論的法案在這屆卸任時若沒有審核就不算,所以還有一年半的時間我們把它拖住就贏了。可是相反的這些促賭的立委,就會想盡辦法讓它在一年半通過。 

其他比較細節的如在交易裡設置關卡:如賭場產業政策環評,總共可以允許多少張的牌 照,每一個牌照應該放在什麼地方。就是以好像可以設賭場的前題,但其實是要加很多嚴格限制讓它做不起來。還有賭癮防治的基金應該設特別法先做,可在公益彩券條例裡設,因為公益彩券已經有造成很多人的賭癮,整個社會就先正面處理賭癮,等賭場設起來再做就來不及了。還有辦全國公投,及今年年底的地方選舉要大量站領地方政治,鼓勵大家可以把賭場議題做為地方討論的正式議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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